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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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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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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山间的野风刮着树上繁茂的叶子对着吹,黄昏悄然落下,转眼便是夜空繁星点点,倾泻的春水挂在银河间。

马车里的血腥还未完全散尽,但前头已经动身,连带着末尾也得跟着走,原先贪闲的小太监也跟了回来,细细的皮鞭赶着棕马结实的屁股抽着,马儿吃痛,掂着四只打了铁的蹄子慢慢走在山间,边扯着嗓子呦呦呦的叫。

魏殊听着车外的动静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晕倒在地的男人,看着说是男孩儿也不为过,身子太过瘦弱,像是白骨精刚从山洞里跑了出来,在哪家的坟里新刨出来的带血人皮。

刚刚一番激烈的打斗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面容,至于他的身子也不愿多看,穿着一身黑也显脏,大多都是板板块块的血迹,还有摸爬滚打来的灰。

她很嫌弃,魏殊有着很严重的洁癖,更别说男人还未整理过的头发,很杂乱,结结巴巴成一团,也是沾血成了头发干。

就在魏殊对着他的头发楞神的时候,沈确终于悠然转醒,作为药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带的倒霉,他天生体质就好得异于常人,就像是个源源不断的血库,只要他不死,血就能保管一辈子。

“醒了?”魏殊哑着嗓子开了口,车厢内不算太亮,她的另一半侧脸隐藏在黑暗里,看着有些晦暗,另一面被烛火柔和了她带着棱角的精致下巴。

沈确挣扎着坐起身子,侧着背贴在车厢,他点了点头,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醒了就好。”魏殊也不管他做什么动作,她现在想的就是要先把沈确这个药人占为己有。

她估摸着前不久的停车也和沈确的出逃有关,至于找不找得到他,也差时间问题,现在要看怎么把他保下来。

魏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红枣木的地板,地板上还留着那一串圆圆的血印,颜色很深,几乎快和红枣木融为一体。

边想着,魏殊也抽出自己腰封里的刀,打算给自己的手指来割道口子,下手的速度很快,刀的锋利也配合得当,几乎没有什么痛感,反而皮肤的开裂带来的痒意占了大头。

血迹也像沈确的血一样成串地滴,但颜色更浅一些,滴的速度也没有她的那么快,但魏殊没有时间继续等到手上的血慢慢滴落,直接上手挤了一大滩,打算好哪几个位置,布局泼下去。

第一批的血迹已经变干,魏殊挤的血也差不多了,她压低声音,用手招着沈确过来。

沈确看到她满手是血的样子有些怵她,更别说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抹血,但迫于魏殊的压迫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去。

他低着头,不说话,听着魏殊吩咐。

魏殊对沈确识相的态度感到满意,她俯下身子,嘴唇离他的耳侧有些远,她喃喃自语道“你现在要考虑不成为我的狗,我就直接让人把你从这山崖下扔下去,就在你刚刚一路跑来这队伍最末尾的时候应该能看到这半山腰有多高吧。”

魏殊边说边笑,语气轻飘飘的,看着是商量,实则却像个恶鬼紧紧压着他的嗓子,让他不得劲,烛火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燃尽,但不一会儿,又燃出一抹豆大的光亮。

魏殊的眼睛在这算得上昏暗的车厢里看着发亮,但眼里满是算计,“现在马车走得越来越高,你以为你现在能安然无恙地回去我哪个皇兄哪里吗?我不会让你那么安生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毁掉。”

“我……”魏殊说话又恰到时候地顿了顿,车帘又被徘徊在山间的野风给撩开,车外的星光柔和了她的脸,魏殊的嘴角也扬起了大大的笑,看着柔媚又潋滟,但下一秒吐出的话却没脸上那么良善,“我会先把你的嘴堵住,然后把血抽干,密封在我的罐子里,我还会做成药丸,随取随用。”

“你应该知道我的。所以……”魏殊往后坐了坐,对着沈确点了点下巴,脸上满是得意,“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把你的良心和你的奴心都给我,不然,我会让你过得比死还痛苦。”

“好。”沈确开了口,低着头的他没有被烛火笼罩,看似整个身子被归拢在黑暗里。

“但是我想请您完成我的一个要求可以吗?”他的语气带着卑微,轻颤的眼睫是化不开的悲伤,无数朵浓密的黑云压在他的身边,看样子是个十足的倒霉鬼。

“说吧。”魏殊对他的识趣儿很是受用,现在的她就像个大爷一样靠着身后垫着枕头的车厢,样子好不惬意,要是能再来杯水润润她的嗓就好了。

沈确跪了下来,样子很是恳切,“求您,求您帮我报仇,杀了让我家破人亡的畜生。”他的头重重落下,给沉重的红枣木地板来了咚咚的响声,很闷。

“畜生?你也在骂我吗?”魏殊斜着眼睨他,很显然,杀他全家的人就是皇室啊,她也是皇室的人,和这畜生沾亲带故的,要是再来根牙签,她应该要跟着酒足饭饱后的丫鬟一样塞嘴里翘着牙签看这好戏了。

“不,不是的……”沈确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脸上带着汗泠泠,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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